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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9章 契父契母(10k)

第319章 契父契母(10k) (第1/2页)

要不是温言亲眼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黑气,跟行军蚁似的,从这里所有东西,所有人身上溢出,汇聚到叶哥身上。
  
  而时间稍稍长一点,有些东西,有些人身上,就再也没有黑气溢出了。
  
  温言还真不一定太过相信风遥得到的情报。
  
  按照他的理解,这村子里的人,应该跟这个所谓诅咒,已经抗争了很久很久,很多代人,都在为这件事抗争。
  
  而那个已经死了几个月的族人,就是抗争的一员。
  
  这个人的想法,可能的确有很大可行性,那些黑气在溃散的时候,的确不会影响到人的生命安全。
  
  汇聚到一個人身上,到了一定程度之后,才会引来巨大的变化,伤及人的性命。
  
  要是能将这种诅咒,一口气从一个寨子里的人,分散到散布神州各地的几百万人身上,就算诅咒没有消灭,那应该也是成不了气候,爆发不了什么威力了。
  
  至少按照温言刚开始看到的情况来说,这种方案,的确是有可行性。
  
  叶大姐的那个族人,的确也是个人才,就是不知道怎么找到的这种方法,借一个相机app,买来大量的数据来搞这件事。
  
  可惜,那个人应该是看不到这些不祥的黑气。
  
  要是他能看到,应该就不会这么搞了。
  
  当温言看到,很多东西,很多人身上的黑气,逸散出来一些之后,就再也没有了。
  
  温言就知道,这里面埋着大坑。
  
  若是那些黑气,就是他能看到的诅咒力量的外相表现,那么这里的一些人,身上再也没有黑气溢出,是不是就代表着这人身上已经没有诅咒了?
  
  不,肯定不是这样。
  
  他觉得,那些黑气,仅仅只是诅咒的力量的具象而已,根本不是诅咒本身。
  
  这个诅咒本身,应该是无形无相,根本看不到的。
  
  按照他之前得到的消息,外出的人,稳定没有爆发诅咒的,就只有叶大姐。
  
  叶大姐就成了固定为外出族人收尸的人。
  
  按照温言现在得到的信息,最多也就两年没有,平均下来,是每年都有外出的族人死在外面。
  
  温言再看看叶哥此刻的样子,心里就猜测。
  
  这里所谓的传统,所谓的习俗,应该就是从古早时候的规矩演变而来的。
  
  那些习俗和传统,其实就是在告诉他们,怎么才能维持,怎么才能持续。
  
  平均每年都有族人死在外面,更像是一种牺牲,一种消耗。
  
  将积攒了一年的诅咒力量,一口气全部吸纳到自己身上,再借着死亡,一口气将那些力量全部消耗掉。
  
  以一己之力,继续维持着其他所有族人的平安。
  
  世世代代,永无休止,一直这么耗着,维持着这种古里古怪,很是残酷的平衡。
  
  他觉得,寨子里的人,未必不清楚,不知道。
  
  只是越是知道,越是有猜测,可能就越是绝望,丢掉了抗争的意识,可能就再也维持不下去了。
  
  以前这里封闭着,可能还能维持着,当通了电,通了路,联了网。
  
  能上学,能启智,能开拓视野之后,看待问题就肯定不会像以前一样了。
  
  温言此刻看着叶哥,一副坦然赴死,却还在苦苦支撑的样子,温言心里就明白,这些人自己,恐怕也明白这些道理。
  
  温言本来还想问一些事情的,但此刻,他不想问了。
  
  “这里面肯定有一个大坑,我不是在给你选择,而是通知你。
  
  这事把我卷进来了,那就别怪我乱插手了。
  
  我倒是要看看,有我在,什么鬼东西能当着我的面弄死你。”
  
  温言一巴掌将叶哥打晕,再拿出一颗供品,塞到他嘴里,捏着他的喉头一顺,让他将东西咽下去。
  
  然后单手将他拎起来,脚下天罡八卦步,行走之间,看起来怪异,速度却跟百米冲刺似的,转眼间就将寨子里的人丢在了后面。
  
  “事态紧急,人我带走了,后面你们直接打电话问叶大姐。”
  
  寨子里的人,听到远处飘过来的这句话时,温言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山林里了。
  
  温言按照冯伟发来的定位,直奔荒坟而去。
  
  只要曾经有人生活过,那附近最不缺的就是荒坟,或者是表面上都看不出来曾经是坟茔的地方。
  
  温言拎着浑身冒黑气的叶哥,大步流星,很快赶到了定位的地方。
  
  冯伟看不出来什么,但是跟冯伟孟不离焦,焦不离孟的童姒,不出意料的,重瞳一开,立马就看出来问题了。
  
  童姒就跟炸毛了似的,拉着冯伟就往后退。
  
  “大哥,你拎着这个人是什么情况,简直像是被什么大老爷诅咒了似的。”
  
  “不用好像,就是被诅咒了,你能看出来什么?”
  
  “就看出来他身上的力量快要把他给压死了。”
  
  “还有呢?”
  
  “再看不出来什么了,太深了,这力量越来越强。”
  
  “那就赶紧走吧。”
  
  冯伟看不出来什么,却也能感觉到一点发毛。
  
  “温言,这人好像是个活人,走冥途……”
  
  “都快死了,管不了那么多了,放心,我下手有点重,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。”
  
  冯伟欲言又止,最后也觉得温言说的挺有道理。
  
  冯伟开路,带着温言进入荒坟,等到他们消失不见,荒坟都合拢之后。
  
  后面的人才姗姗来迟,小青蛇游走的飞快,来到荒坟这,看着合拢的荒坟,眼神呆滞。
  
  “完了,我的化形跑了。”
  
  等到寨子里的人追过来的时候,小青蛇就游走到树上,吐着蛇信。
  
  “追什么追,没听到让你们问叶姐姐吗?你们不信陌生人,难道还不信叶姐姐吗?
  
  还有,叶哥马上就死了,他难道还要害叶哥?
  
  伱们是不是傻哟?”
  
  小青蛇晃晃悠悠的离开,倒也没太担心,它想法很单纯,叶姐姐相信的人,而且那人阳气也很舒服,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坏人,这么做肯定也是有道理的。
  
  寨子里的人,被小青蛇鄙视了,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。
  
  他们其实也不是觉得温言是要害叶哥。
  
  叶哥身上的诅咒爆发,他们都不敢接触的。
  
  他们也知道,温言可能是想救叶哥,他们也想,只是心里比较矛盾的是,叶哥要是没死,这诅咒产生变化了怎么办?
  
  年纪大的,年纪老的,倒是不怕死,他们就担心波及到家里的孩子。
  
  现在政策好,他们的孩子都可以去上学,去见世面,可能会像叶子一样,有机会摆脱这些事,这些诅咒。
  
  是的,寨子里的人,无法理解为什么叶大姐不会诅咒爆发。
  
  最后唯一能找到的,可能的原因,就是叶大姐考上了大学,上班的单位是公家单位,她还是有编制的正式工。
  
  这就是叶大姐跟其他人唯一不一样的地方,他们觉得叶大姐有了这个身份,被庇护了。
  
  寨子里的孩子,入学率百分之百,没有一个辍学的。
  
  调皮捣蛋可以容忍,偷懒耍滑可以容忍,唯独不好好学习,是绝对不会被容忍的。
  
  因为他们觉得,这真的跟生死挂钩的。
  
  要是别的事情挨打,邻居家里人可能还会劝两句。
  
  要是因为逃课之类的理由,被吊起来抽,那家里的狗都会来帮忙咬住绳子。
  
  现在出现了这种事,立刻就有人给叶大姐打电话,说明情况,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  
  冥途之中,随着温言带着叶哥进入,叶哥身上的黑气,翻滚的更加厉害
  
  四面八方似乎都有庞大的黑气不断的汇聚而来。
  
  这数量远超在寨子里看到的,难怪叶大姐专门提醒他,不能走冥途,怕是早就知道走冥途没好事。
  
  温言昂着头,一巴掌拍在叶哥的身上,暴烈大日直接加持上去。
  
  就像是一轮大日,在冥途之中炸开,叶哥体表活跃的黑气,就像是一下子进入了倦怠期,立马萎靡了下来。
  
  那些汇聚而来的黑气,也像是失去了目标,只有极少的一部分,突破了庞大阳气,渗透到叶哥身上。
  
  落上去之后,新的黑气,也跟之前的一样,进入到萎靡的状态。
  
  看到这一幕,温言撇了撇嘴,现在是彻底确认了,这种诅咒的力量,除了麻烦,很难彻底祛除之外,强度倒是挺一般的。
  
  他其实已经有些猜测了。
  
  等到从冥途走出来,温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。
  
  叶大姐打来的。
  
  “喂,温言?你带我哥走冥途了?你没什么事吧?”叶大姐的语气很是紧张。
  
  “没事,你哥暂时也没事,一时半会肯定死不了,叶大姐你好好休养,暂时不用你管。”
  
  温言拎着叶哥,从老赵家地下室走出来,老赵盯着叶哥,默不作声的后退了几步。
  
  “这家伙得罪过过很多人啊,什么深仇大恨,给他下了这么强的诅咒。”
  
  老赵一边后退,一边感叹。
  
  温言一听这话就知道老赵的大号限时上线了。
  
  “真是诅咒?”
  
  “附骨之疽听说过吗?
  
  这就是曾经被称之为疽的东西,深入血脉骨髓,可传后人。
  
  有点像你们现在说的遗传病。
  
  所有后人都会携带,但未必会发病。
  
  但不发病的,也一样会传给下一代。
  
  下一代反而可能会发病。
  
  这诅咒是不可能祛除掉的,运气好的话,只是不会爆发而已。”
  
  “无解?”
  
  “只是无法祛除而已,又不是一定会死人,当年秦王……呃……”老赵说到这,眼神忽然就变得茫然了起来。
  
  “秦王怎么了?你说话别说一半啊?老赵?老赵?”
  
  “咋了?”老赵的眼神带着像是五兄弟一样,充满着智慧。
  
  温言叹了口气。
  
  “没事。”
  
  他看了看躲在角落里的五兄弟。
  
  “你们帮忙看着老赵,下次老赵再说什么了,你们记下来,告诉我,我请你们吃大餐。”
  
  温言拎着叶哥,离开老赵家,对着自家的人喊了一声。
  
  “都去二楼。”
  
  看着叶哥身上萎靡的黑气,他拎着叶哥,进入房间里,一路向着地下室走去。
  
  当他带着叶哥,从楼梯上走下来,来到地下室门口的瞬间,叶哥身上本来就萎靡的黑气,瞬间就全部缩进了叶哥体内。
  
  哪怕叶哥被爆裂大日加持,那些黑气也要强行钻进去躲起来。
  
  温言看到这一幕,忽然就释然了。
  
  跟他猜的一样。
  
  他就猜,没有什么事情是毫无缘由的。
  
  他之前就猜,叶大姐身上肯定也是有诅咒的,但是叶大姐一直在外面,这么多年了,那诅咒也一直没有爆发。
  
  那就不可能是单纯的运气好了。
  
  在学校的时候,那里阳气最重,朝气最重,气运最浓,能压得住,倒是挺正常。
  
  毕竟,从小到大的,温言小学的时候听说,学校以前是坟地。
  
  中学的时候,听说学校以前是乱葬岗。
  
  上大学了,又听说学校的新校区,以前是刑场。
  
  虽然温言自己都估计,这些大半可能都是假的,他后来也了解过,类似传说的普及度,不说所有人都听说过,但听说过类似的传说的学生,一半总是有了。
  
  既然传播这么广,那就肯定有一部分是真的。
  
  烈阳部都敢这么干,那也说明肯定是有效果,有道理的。
  
  叶大姐走出校园,上班之后,这么些年,也依然没出事,那就一定是有别的东西镇压着。
  
  至于是不是那个身份的问题,温言觉得可能性不大。
  
  最大的可能就是叶大姐天天待在殡仪馆里,那座殡仪馆本身,就足够镇压区区诅咒了。
  
  温言之前还在琢磨,他又不是童姒,他凭什么能看到那些黑气?
  
  他的修行,才刚弄完了四肢,躯干才到一半,还没修行到脑袋和五官呢,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看到。
  
  现在看到叶哥身上的黑气,主动钻进了叶哥体内,彻底老实了下来,温言就彻底确定。
  
  就是因为他在家里拜的这四位。
  
  阿伯、大姨、外婆、无名牌位。
  
  他能看到黑气的事,八成跟外婆是没什么关系的,估计跟阿伯和大姨也没什么关系,他没听说过大执跟诅咒有什么联系。
  
  跟这件事有联系,而且可能最大的,也就是他平时一起祭拜,一起摆供品的那个无名牌位了。
  
  这牌位是外婆生前就一直在祭拜的,后来外婆去世,就是陈柒默在祭拜外婆的时候,一起祭拜了。
  
  后来外婆请他把陈柒默带走,也是专门说了,必须带走的东西。
  
  温言带着叶哥,来到那个无名牌位前,看着叶哥昏迷着,身上更是一点黑气都看不到了,他心里的一点不太完善的想法,就开始不断的萌芽。
  
  温言点了香,以执香印捏着,给家里的四位上了香,添了供品。
  
  “这些日子,有劳诸位长辈庇护了。”
  
  温言敬了香,拎着昏迷的叶哥,继续出门,开着车离开家都有一里距离了,才见叶哥身上又有一些黑气冒了出来。
  
  他要做点实验,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不对。
  
  他开着车,一路来到殡仪馆外面。
  
  这一次,都还没到殡仪馆大门口呢,只是刚刚能看到殡仪馆的大门,距离那里少说还有个二三百米呢。
  
  温言就看到叶哥身上的黑气,又重新缩了回去。
  
  得了,这下刚好,都不用去单位了。
  
  省的被馆长知道了,又说他不学好,不好好休息,上什么班。
  
  温言遥遥看着自家单位,忽然间倒是挺能理解馆长了。
  
  离这么远,就能直接镇压叶哥身上的力量。
  
  之前太平太久了,他都忘了,德城殡仪馆本身,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大坑。
  
  叶大姐在这工作,什么鬼诅咒都被镇压着冒不了头。
  
  要是这地方本身出问题,那对于馆长来说,真就是天塌了。
  
  给温言开份工资,占个编制名额,算什么大事?
  
  就像烈阳部给裴土苟开一份工资,用上了裴土苟一次,就那么一次,挽回的损失里,仅仅那一部分经济损失,给裴土苟开一万年工资都够了。
  
  换位思考一下,温言忽然就理解馆长了。
  
  要是他是馆长,让一个员工歇着,甭管有没有实锤,只要能规避一点风险,那性价比就是超级无敌高。
  
  温言将车停在道旁,给陈滔打了个电话。
  
  “喂,陈师傅啊,忙着呢?”
  
  “没,闲着呢,刚选好了一个开店的地址,距离西江不远的地方,房租很便宜。
  
  我现在没事干,老弟你过来喝茶不?
  
  我刚从东北带来了点松子,来坐坐呗。”
  
  “老哥你你不忙就行,我这有点事,想请教一下老哥。”
  
  “行,你在哪呢,我过去。”
  
  “我在路上了,老哥你现在在哪,方便不?方便了我直接带人过去。”
  
  “那你来。”
  
  挂了电话,温言继续开车,带着叶哥过去。
  
  而另一边,德城南部,一家不临主街的小店里,没招牌,现在里面就几个木架子,什么都没。
  
  除了南武郡店铺标配的茶台之外,别的什么都还没准备好。
  
  陈滔挂了电话,看着自己徒弟,赶紧趁机教两句。
  
  “看到了没?什么叫交情,交情就是你得先有交流、有来往,那真有事的时候,才算是有情分在。
  
  你都不围人,平时没来往,也没正经的一起做过什么正事。
  
  真有什么为难的事情,困难的事情,先不说人家会不会帮你,你自己好意思开口?”
  
  陈滔说到这,看着自己的徒弟,等着自己的徒弟回答。
  
  任玉宝老实地摇了摇头。
  
  “估计都想不到去找人家帮忙。”
  
  “欸,这就对喽。”陈滔满意地点累的那头。
  
  不怕徒弟老实,也不怕徒弟木讷,就怕徒弟是那种天生觉得别人欠他的人。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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