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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零六章 嘴硬

第九零六章 嘴硬 (第1/2页)

“对啊,何小萍同志,王言一说我才想起来,去照相了吗?你家里人都惦记着呢。”
  
  听见王言的话,刘峰也关心的问了一句,手上还不忘把王友泉的醋瓶子推过去。
  
  何小萍声音不大的回道:“照过了,是穗子借我穿的军装。”
  
  “那就好,你刚来可能不习惯,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说。你们都是一个寝室的,何小萍同志才十七岁,多照顾照顾。”刘峰说的自然,却属于是场面话,他毕竟不是领导,更没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儿。
  
  “谢谢。”何小萍礼貌回应,继续香喷喷的吃着她的饺子。
  
  她是刚来的,在家又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,条件不很好,这饺子可是正经的细粮,她在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顿,吃的自然香。
  
  这一下就缓和了气氛,这桌的女兵们问着刘峰这一路的趣事,那桌的男兵们也继续闲话着,又是嗡嗡嗡的热闹起来。
  
  郝淑雯瞥了眼何小萍,琢磨了一下杀千刀的王言缓和尴尬的话,却也没有对王言有好评价,都怪王言……
  
  没安静一会儿,炊事班的厨子围着白围裙,站在食堂门口嚷嚷着:“刘峰!刘峰!”
  
  “这呢,怎么了?”刘峰赶紧的起身回应。
  
  “猪跑了,赶紧帮个忙。”
  
  “跑哪去了?”
  
  “跑马路上去了,想入党的都抢着打扫猪圈,又不知道关栅栏。”
  
  刘峰听见这话,想都没想就放下饭盒,赶紧就跟着跑了出去。
  
  食堂内一下哄笑起来,有人说‘有毛病啊,猪跑了也要找刘峰’,有人回应说‘谁让他是活雷锋呢’,一帮子人就更加热闹起来。
  
  只有刘峰在外面,跟炊事班的人追那一头大黑猪。而这时候外面正有着拥护教员统治的游行……
  
  这些事王言自然都知道的,现在身处其中,不免又骂起了冯裤子。
  
  他没再说话,慢慢的吃着饺子。这饺子确实不好吃,太素了。他当然不挑食,只不过他是纯粹的肉食者,这里当然说的是身体,他的身体远超常人,光是日常运转的消耗就很不小。现在吃着素馅的不好吃的饺子,他并不安逸。
  
  不过却也没影响他,即便是慢慢的吃,也是保持着跟其他人一样的速度。笑呵呵的听着陈灿等人嘻嘻哈哈的聊天,获知到更多的乱七八糟的消息。
  
  后边的郝淑雯似乎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骄纵样子,数她嗓门大。北方人嗓门都不小,她底气还足,声音大些也是正常的。
  
  嗡嗡嗡的一顿饭过去,这两桌的男兵女兵都差不多的吃完了饭,王言晃晃悠悠的拿着自己的饭盒,随着他们一起去角落的水槽那边洗饭盒筷子。
  
  这时候,刘峰还在外面跟炊事班的人一起抓猪……
  
  “哼!”
  
  郝淑雯发现她身边正好是笑呵呵的王言,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大白眼,扭头就走,跑到另一边去洗饭盒。
  
  她是带着情绪的,水流开的很大,搓洗的也很用力。
  
  陈灿在她身边可是倒了霉,溅他身上许多水迹。他不高兴的啧了一声:“有你这么洗碗的。”
  
  “怎么了?不就溅你点儿水吗?唧唧歪歪的一点儿不像个男人。”
  
  “不是,你溅我一身水你还有理了?”陈灿更不高兴了,如同原本那般阴阳怪气,“不就仗着你爸是军区的吗,你说你拉个破手风琴,封箱都拉不稳,可真够笨的,要不是你爸,你还能来文工团啊?”
  
  “就你能,好像你那破号吹的多好似的,乐队不还是老陪你重练,也不知道你是走了哪门子关系进来的。”
  
  郝淑雯当然不高兴,她就是因为这事儿跟王言呛起来的,现在陈灿又提,她脑袋一热就想骂陈灿。不过转而想到边上笑呵呵的王言,她要是发脾气,又该成‘你们这样的’了,到底收敛了一些,绝对不能让王言看她的笑话。
  
  “哎,越说越没谱了啊,都是战友,不能那么伤人。”这时候萧穗子走过来,在陈灿身上拍着水迹,“我给你擦擦,你少说两句,她又不是故意的。”
  
  “我就看不惯干部子弟的臭毛病。”陈灿招呼道,“王言,你就看着啊,也不说管管。”
  
  “干部子弟怎么了?革命江山都是我们……父辈打下来的,要不然有你在这说酸话啊。”她终究又想起了王言的话,没说‘我们打下来的’。
  
  又听陈灿提起了王言,郝淑雯相当的气愤,“我跟王言一点儿事都没有,老提他干什么呀?谁要是再说,我跟他没完。”
  
  其实大多数人们都清楚,郝淑雯跟王言没什么事。门当户对这个词,是一直以来都认的。郝淑雯家的门槛太高,王言虽然是烈士子女,还是难够上的。当然也不排除郝淑雯家里开明,但郝淑雯的骄纵表现,人们不会认为多开明。
  
  虽然事实如此,但人们都喜欢开一些男男女女的玩笑,这是从古至今都难以避免的,大家都喜欢起哄,都愿意看热闹。何况还是郝淑雯的热闹呢。
  
  但郝淑雯是局中人,她不很明白其中缘由。现在她急于撇清跟王言的关系,反倒画蛇添足。
  
  陈灿当然不怕郝淑雯说的什么‘没完’,他反而笑的更欢了:“没事儿你那么着急干什么?我看呐,还是有事儿。现在都鼓励自由恋爱,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啊。你说是吧,王言?”
  
  “你说是吧,萧穗子同志?”王言笑呵呵的转移矛盾。
  
  “嘿,说你呢,怎么还说穗子这了,忒没劲。祝你们俩早日成正果啊,走了。”陈灿挑衅似的对着郝淑雯瞪眼,转身就走。
  
  萧穗子被王言点名,脸都红了,见陈灿跑走,她看了看被气的咬牙切齿的郝淑雯,再看看正在那拿着饭盒控水的王言,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,赶紧着拿了她自己的饭盒:“那个……我先回去了啊。”
  
  说罢,转身就小跑着出去,追上了陈灿。
  
  王言甩了饭盒的水,也没管郝淑雯的表情如何精彩,晃悠着从她身边过去,奔着食堂的大门口离开。
  
  这时候先前还滂沱的雨已经息了,残红的落日在远方的山巅露了一角,晕出了唯美的晚霞。这时候文工团的外面人多起来,都是吃过饭后在外面活动的。
  
  晚饭后遛弯儿扯蛋,在这年月真是一个奢侈的活动,毕竟许多人还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。
  
  看了看天边的晚霞,深深的呼吸了有着浓郁草木馨香的空气,王言向着宿舍回去。当然不是就睡觉了,眼下天还未黑,睡的未免太早些。他要将饭盒送回去,而后去文工团的阅览室找些书来看,打发一下时间。
  
  “王言,你站住。”郝淑雯声音传来,“让你站住,听见没有。”她还是那么骄纵。
  
  眼见王言好像没听见一样,她小跑了几步,跟在王言身边,一副质问的语气:“你为什么不否认。”
  
  “因为没用。”
  
  王言笑呵呵回道,“是你认真了啊,郝淑雯同志。本来你不回应,同志们打趣几天也就过去了,你不会以为真有人当真吧?你父亲是军长,我是烈士遗孤,你们家的门槛又高又硬,谁会真的认为咱们俩有什么事儿?
  
  但是今天你的处理方法并不好,越是否认,同志们越是认为你是做贼心虚,或者说认为你是女同志,脸皮薄,不好意思了。现在就是你承认也不是,否认也不是。你平日里又那么高调,这件事估计没有三五个月是过不去了,搞不好三两年也不一定。”
  
  “你是故意的。你就是故意的!”
  
  “我何必呢?让你记恨我?回头找你爹哭诉,给我穿小鞋,再不就是给我调走?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,非拉着我不放,又追着我走了出去。现在又在跟我身边,离的还这么近。你让同志们怎么想?
  
  你倒是先咬一口,我还怕传出去以后,让对我有好感的女同志退缩,影响我娶媳妇呢。我们家可就我一个人了,娶不着媳妇,你负责吗你?”
  
  郝淑雯实在没想到,王言竟然这么无赖。又是讽刺她家庭,又说不愿意跟她走近,好像她怎么样似的,还说她是狗?
  
  “你骂谁呢?”
  
  “我在说你,可没有骂你啊。”王言笑呵呵的看了看周围,说道,“你看看,都看咱们俩呢。照这么下去,没有事儿也有事儿了。行啊,我就吃点儿亏,勉强跟你对付对付,也沾沾老丈人的光,提拔提拔我。”
  
  “你信不信我找政委去,说你耍流氓?”
  
  “怎么就耍流氓了?我说什么了?谁听见了?谁看见了?郝淑雯同志,你可不要诬陷好人啊,我也得找政委去,说你想跟我处朋友,我没有答应,你存心报复,就空口白牙的诬陷我。”王言无辜的眨着眼睛。
  
 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,王言早都被千刀万剐了。郝淑雯愤愤不平,咬牙切齿,握紧拳头就想要给王言来一下狠的。
  
  却不妨王言突然加速,她这一拳砸了空,反而因为出乎意料,旧势未尽,带着她向前跑。身体不由控制,眼看就要以脸抢地。她已经下意识的惊呼出声,这一下,不仅要花脸,或许还要掉两颗门牙。
  
  就在这时,王言轻描淡写的抓住了她的后脖领子,将她薅了起来,待她站定,还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挺大的人怎么这么不小心,要是摔破相了怎么办?以后注意啊。”
  
  说罢,也不理会仍旧懵逼的郝淑雯,他便晃晃悠悠的走开。
  
  郝淑雯回过神来,瞪眼看着王言的背影,胸脯起伏着,牙都咬响了,嘎嘣嘎嘣的。
  
  “狗日的王言……”
  
  她如此骂了一句,恨恨的跟在王言身后一段距离走着。没有办法,宿舍都在那个方位,她也要回去放饭盒的……
  
  文工团是个大单位,又都是搞艺术的,还有许多的文字工作者,相应配备的阅览室自然不小,有许多社科、文科、艺术之类的书籍,只有少量的工科专业书。想也正常,毕竟文工团么,是专业技术兵,却不是工科的专业技术兵。
  
  在阅览室看了两个多小时,寻了一些音乐方面的书,又拿了些,王言这才回到了宿舍。
  
 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,外面已经少有人活动,只有少数偷偷摸摸搞对象的男女,在不见人的夜里耳鬓厮磨卿卿我我。
  
  王言抱着一堆的书回到宿舍,这时候寝室已经很热闹了,除了王言以外的七个人全都在。有人抽烟,有人打扑克,有人看热闹,还有人躺在床上看书,堪称乌烟瘴气。
  
  “吆,王言回来了,怎么拿这么多书啊?”朱克手里攥着扑克,嘴里叼着烟,斜着脑袋,单眯一只眼,口中嘟囔着招呼。
  
  “这不是多看看书,充实充实自己嘛。脑子里有点儿旋律,有点儿内容,想写首歌出来。这才发现肚子里墨水不够,还不赶紧灌点儿。”
  
  “好家伙,这都要自己写歌了。加油啊,有什么事儿就招呼,等你大作。要真写出一首歌来,全军演唱,我们也跟着沾沾光。”
  
  说话这人叫管冬明,上海人,大家基本都是同龄人。
  
  “别想那么好,谁知道什么时候憋出来啊,说不得猴年马月了,就是有个消遣,要不然你们说我一天天闲着也怪没意思的。”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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